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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家人的隔天就是2007的最後一天,老闆熱情的邀請大家去家裡共進本年度最後的晚餐;我向來對這種聚會興趣缺缺,覺得下班之後就該是自己的時間,實在不想加班跟自己人應酬,老闆多少瞭解我這種不合群的個性,加上請個不會配合長官說笑的客人也只有扣分的份,所以除非真有必要,他也盡量減少找我當木頭陪賓的機會。老闆兩週前就請同事傳達邀宴的消息,我先是跟同事敷衍到時再說;31號上午,老闆再次提醒我晚上的聚餐,我照例藉口推託,但老闆說飯總是要吃,如果之後還有約會可以先離開;我雖白目成性,但也明白這分寸拿捏不好,很容易變成給臉不要臉,看來晚上這一攤是逃不掉了,只有想法子早點離開。白天阿莎打電話問我晚上有何安排,她想找我去瓦加市政府前面看跨年晚會,我告訴她得上老闆家吃飯,但可以早點離開,我答應晚餐結束後到市府前跟她會合。

遲了ㄧ些到老闆家,進門前,我串通朋友一個半小時後打電話給我,我好有藉口開溜。八點半多,朋友依約撥了電話給我,我裝模作樣的走出飯廳接電話,朋友說也請了布國友人在家裡吃晚餐,叫我到他那續攤,我答說沒問題。回到飯廳,本想老闆會主動開口允許我離開,但他一副沒事的樣子,於是大家繼續吃飯哈啦,我則繼續當我的木頭人。又一個小時過去,我開始坐不住了,正打算找藉口離開時,朋友及時雨般的又來電了,他問我怎麼還沒過去,我回說馬上到;回到飯廳,這次老闆不等我開口便說還有約會的人可以先離開,我自是小包款款並祝大家新年快樂後趕緊離開。朋友請了服務單位的同事夫婦及一位台灣鄉親在家中吃飯,我到時他們剛開動不久,雖然完全不餓,但還是陪著他們吃點沙拉烤魚的。朋友在主客十點半離開後馬上接到同事來電邀約打牌,我則撥了電話給阿莎跟她約好見面地點,廿分鐘後我離開朋友家來到市政府前廣場。

因為不知道市府的正確位置,我跟阿莎約在法國文化中心前見面,阿莎難得穿了套裝出現在我面前,感覺像來參加重要晚會,她領我來到市政府,廣場上擠滿了人,阿莎帶我穿過人群,好不容易才來到她先前請鄰座幫忙佔位的“貴賓席”板凳,因位置不夠,她叫我坐下後,自己則到後方的“搖滾區”站著觀賞節目。無庸置疑地,這個跨年晚會的規模比台北差多了,連十分之一都稱不上,但從廣場上掛滿小燈泡把整個市府照的燈火通明及出動大批警察維持秩序,就可明白這場晚會受重視的程度;雖然來的有點晚,不過還是有看到一些歌舞節目、市長致詞及無預警斷電五分鐘。廣場前的計時器進入倒數前五分鐘,不知為何,在這沒有時間觀念的地方,此時錶上的數字竟變得重要起來,主持人匆匆打斷正在進行的節目並邀請市長再度上台準備倒數;正式進入倒數,十、九…三、二、一、新年快樂!!!緊接著是晚會壓軸:施放煙火,時間大約一分鐘,所有的人抬頭望著被零星單調煙火點綴的彩色天空歡呼;大概是即將離開的情緒擴大了對這場景的感動,我也不自覺的對這簡單不過的畫面發出驚嘆,才發覺這竟是三年來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後一次年終倒數,跟這群膚色不同於我的人。看煙火時,意外接到朋友來電祝我新年快樂,他說剛工作完回到家,晚點與朋友相約到小吃店酒吧狂歡,他原想約我一起去體驗布京人找樂子的瘋狂景象,但見我已有約在身,便說下次再找機會吧。

廣場上的人群在煙火結束後不到十分鐘即散盡,那感覺說不上來,總之有點怪;阿莎興奮的問我覺得煙火如何,我半說實話半扯謊的回說很棒,她告訴我這煙火可花了布京市府幾百萬西非法郎,感覺出她雖認為這筆開銷稍顯浪費,但仍樂意接受砸大錢買來的一分鐘驚喜。我們在廣場上等阿莎的警察老公值勤結束,本以為跟她老公打完招呼後這個跨年夜就算結束,哪知阿莎又叫老公安排接下來的節目,我於是跟著他們到旅館的舞廳續攤。這間舞廳似乎是阿莎老公的同事們常來的地方,我們到時已經有他的朋友在裡面吃吃喝喝,大夥兒邀我們一同坐下喝飲料啃烤雞,我既不餓也不渴,但還是點了一瓶芬達。沒多久,最裡面一間小房間有音樂聲響起,阿莎抓起我的手說跳舞去,我拗不過她的要求,加上阿莎老公也跟著幫腔,於是隨一群男男女女走進房間。十坪不到的房裡沒啥擺設,斑剝的牆上掛了幾串聖誕燈,老舊的音響旁邊放了一盆挺不搭調的塑膠花,舞池裡沒有DJ,即便音樂不停重複跟跳針,但大家隨著音樂又唱又跳的一樣很High。音樂稍歇,我們回到座位上休息,在同桌男人堅持下,我勉強又點了另一瓶芬達,有一口沒一口的硬喝,同時進入一種半恍神狀態;音樂再度響起時,我藉口出去抽菸躲掉同伴的邀請,順便提振一下精神。

時間漸晚,旅館裡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我們這一桌也決定離開,跟阿莎及他老公的友人道別後,我載他倆回家,阿莎一臉疲倦的說三個小時後又得起床準備待客的餐點;她解釋道元旦當天對布國人來說也算是大節日,親朋好友會像開齋節或宰羊節一樣到你家拜訪作客,又叫我睡飽後記得到她家走走。送兩人到家後,阿莎的老公騎車指引我來到市區,分開前,他再三交代我,隔天一定要去家裡作客,不然阿莎會很失望。

回到家看錶已經三點半了,2008已經啟動,距我離開的日子也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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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enevoleaubf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